2022年的政府工作报告,近年来首次提出“加快不良资产处置”,引起行业内的普遍关注;“市场化、法治化方式化解风险隐患”等提法,也为不良资产行业的规范健康发展提出了进一步要求。
一、首提“加快不良资产处置”,中小银行等金融机构风险化解将是重点
政府工作报告明确要“深化中小银行股权结构和公司治理改革,加快不良资产处置”。往年报告曾提及要警惕不良贷款的风险累积,但明确“加快不良资产处置”是近年来首次。
其实,近年来资产处置速度已大大加快,2017-2021年5年间累计处置不良资产11.9万亿元,超过此前12年的处置总量;2020、2021年银行不良贷款处置合计超6.1万亿元,占近5年的一半以上。而下一步提速处置的着力点,或主要集中于中小银行等金融机构。
首先,相比于国有大型商业银行和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,城商行、农商行等中小银行的资产不良率明显偏高,且自身化解风险的能力有限。中小银行机构自身清收能力不足,发行不良资产证券化产品也有较大难度,以至于不少中小银行频频通过“定增搭售不良资产”的方式改善资产质量,处置手段有限。其次,中小银行业的法人治理监管也需要进一步强化。虽然随着近年银行业的监管趋严,部分不良股东控制中小银行并常将其当作提款机的现象明显减少,但是仍有一些顽疾有待解决,比如重要股东资质低下、不当的行政干预等等。此外,银行业仍面临着资产劣变的风险,而中小银行首当其冲。央行发布的《中国金融稳定报告(2021)》明确指出,中小银行对整体信贷资产质量恶化的抵御能力较弱。随着房地产行业政策调节的持续,行业内积累的风险或将加速暴露。
中小银行作为银行业金融机构,风险一旦突然集中暴露,必然会导致一定程度的传染和扩散,加剧风险传播。因此,有必要高度重视中小银行等金融机构风险的化解工作。
因此,未来势必需要有更多外部的中坚力量,多渠道、多途径参与中小银行等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处置,助力中小银行的风险化解,确保金融体系总体稳定。
二、注重“市场化、法治化方式”化解风险隐患,不良资产行业规范性建设加快
政府工作报告明确要求“防范化解重大风险,继续按照稳定大局、统筹协调、分类施策、精准拆弹的基本方针,做好经济金融领域风险处置工作”,“运用市场化、法治化方式化解风险隐患,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”。
不良资产业务是平抑经济金融领域的周期性波动,实现跨周期平衡和逆周期调节的重要支持,而在一定的政策支持下,以市场化、法治化的方式化解问题,既能确保稳定大局,又能更好地实现精准拆弹。
从市场化角度来看,可以有多种措施。一是提升不良资产交易平台建设,强化数据系统运用整合,提高交易撮合能力,如积极打造“互联网+不良资产”处置平台以提高处置效率。二是推进不良资产的标准化分类,让更多的合格投资人参与到不良资产业务中来,扩大市场容量和流通效率。如全国政协委员、中泰证券董事冯艺东提交了《关于建立全国统一的不良资产交易市场的提案》,他表示,不良资产交易市场仍存在竞争不充分、持牌主体少、内幕交易等问题,解决好上述问题对降低经济运行风险、降低经营主体财产损失和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具有重要意义。
从法治化角度来看,也需要完善相关举措。例如推动出台相关法规、司法解释等,针对事实清晰的金融案例简化审理程序,实现案件快审快办,提高不良资产司法处置效率;推动多部委协作,坚决打击恶意逃废债的行为,规范市场行为,完善信用体系建设,增强投资者信心。如全国人大代表、中国银行业协会秘书长刘峰近日接受采访时表示,制定金融纠纷调解条例,以法律形式确立金融纠纷调解机制,明确金融纠纷调解程序、调解组织法律地位、调解文书法律效力等一系列问题,有利于防范金融机构和企业声誉风险,也有利于强化诉源治理,大幅降低金融纠纷化解成本,助力化解金融风险。
此外,近年来要求全国及地方性资产管理公司回归主业,服务实体经济等一系列要求,都将有助于落实“市场化、法治化方式”化解风险,促进不良资产行业的持续健康发展。
三、强调“稳地价、稳房价、稳预期”,或进一步突出不良资产行业跨周期平衡的特点
政府工作报告明确要“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、不是用来炒的定位,探索新的发展模式”,“稳地价、稳房价、稳预期,因城施策促进房地产业良性循环和健康发展”。
从表述上看,房地产政策大方向未见明显改变,结合实际情况,预计不动产价格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应该会保持相对稳定,重点城市的不动产价格不会有大幅增长的空间;三四线城市不动产下行压力较大的情况,也会有一些松绑。
以不动产为抵押物的债权是不良资产行业流动性相对较好的资产。地价、房价不再大幅上涨,这对于不良资产行业而言,意味对债权抵押物的价值判断需要更加谨慎。与过去几年相比,可以借由抵押物的快速升值,在短期内实现不良资产投资快速退出的难度越来越大。从长期来看,我国经济韧性较强,不动产价值仍将会随着经济增长波动上行,但是需要适度增强资产持有时间,通过阶段性的持有和运营来改善经营效果,实现价值修复,最终实现长周期的收益。
不良资产已经成为服务国家战略,保障金融体系稳定的重要战场,既需要各类投资者的积极参与,也需要国有资本在其中发挥中流砥柱作用,在行业发展的过程中实现自身价值。